[N issue]专栏“名家语录”春姬们,您别逗了!

2011年12月19日华视晚间新闻,主播梁芳瑜扮成北韩电视台主播李春姬播报新闻,夸张音调和动作带来负面效果。 图片来源/截自youtube影片
华视主播梁芳瑜在晚间新闻时段装扮成北韩电视台主播李春姬,并模仿她的语调夸张地播报选战新闻,已直接造成三个层面的影响。

首先,虽然北韩为共产国家,但对方的国家元首过世,除非是交战国,否则基于国际礼仪,都该给予尊重,绝不能以搞笑方式面对,影响国与国之间的邦谊。除此之外,还有国际形象的问题,华视属于公共广播电视集团,以任何国家都引为典范的英国BBC及日本NHK为例,公共电视必须摆脱商业台追求收视率的手法,以文化资本的展现方式强调收视品质;如今华视的表现,反让各国认为,原来台湾的公广集团竟是这种水准。最后一点是新闻的产制问题,国内的新闻品质被诟病,不仅限于菁英批评,已达老百姓边看边骂的程度。
至于为什么会发生这次事件?主要有两个原因,从媒体开放以来,新闻频道竞争激烈,但广告量却没有增加,造成“僧多粥少”;而华视虽身为公广集团成员,却仍有业绩压力,这是一个很吊诡的情况。此外,由于不断随着政党轮替转变立场,流失稳定收视群,华视从今年初进行人事改组,并开始用譁众取宠、娱乐化的方式去处理新闻。

另外,则是编辑室的纪律问题,自从华视走向新闻娱乐化,内部便缺乏监督与自律机制,只会思考今天该演什么?而不是思考这样子对不对?形成所谓决策过程中的团体迷思,团体成员太过同质思考、自我感觉良好、不考虑外界的反应,导致没人发现错误,梁主播才会在部落格说自己是“温水中被煮熟的青蛙”。

许多人不相信曲高可以“和众”,认为腥羶色路线才能吸引阅听人,其实这是错误观念,像国家地理频道、ESPN都走专业路线,美国也有CNBC(消费者新闻与商业频道)和CNN等例子。华视应当以此为范本,才能起死回生;必须摆脱市场结构,善用其国防部与教育部合资的背景产制节目。毕竟对外保障台湾安全、对内透过公平的考试制度征选菁英,都是全民的事情,专业新闻虽在收视领域上分众,却关系到广大的人民。而政治议题有商业台可看,已经够了。无线台、公广集团要摆脱政治、华视新闻室必须立即改组,不能再任用随着政党轮替取得权力的政治人士;新闻需要专业,并慢慢改变阅听众的收视习惯。

至于整体台湾新闻界下一步该怎么走?大家不该过度抓着华视打,因为现况腐败不只华视,而是普遍现象。目前,媒体业便面临多元化、高度的竞争与市场压力,导致类似事件层出不穷,甚至能用“罄竹难书”形容;如果无法改变资本主义的基本结构,便无法治本;但其结构是不会改变的,为什么?
目前台湾的媒体业者们,几乎都是商人出身,眼中只有钱,不追求社会责任,更缺乏新闻传播的训练、专业和理念,所以我们无法阻止市场经济横行。不过,正为了平衡此困境,我们才需要公广集团,无论公视、华视、原民台,甚至大爱,所谓的非营利频道应该发挥导正功能;如果连他们都开始追求收视率,追求娱乐化,那么台湾的新闻系可以关门了。

(口述者为世新大学专任教授彭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