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專題】三十年的世新情 專訪工友阿洞伯

走在世新大學的校園裡,不難發現一個駝背的掃地爺爺。你是否曾經看過即便在滂沱大雨中,仍然馱著身軀、推著清潔車的他呢?他在學校服務三十餘年了,卻鮮少有人知道他的來歷,有人說他與創校元老成舍我有著革命情感,有人說他是善心滿志的終身義工。想知道關於他的一切嗎?讓我們繼續看下去……

走過世新的歷史 為世新奉獻一生
瘦弱的身軀,踏著緩慢步伐,總是在八風舞台附近出沒的掃地爺爺,本名叫做陳名洞,在世新工作已經超過三十一年了,警衛先生稱他「阿洞伯」。今年已經高齡七十三歲的阿洞伯,自民國三十八年跟隨國民政府來台,來到台灣後分別就讀新店國小及文山中學。阿洞伯口中的老家在新店青潭,長時間都住在學校的他,只有逢年過節才會回老家一趟,青潭老家目前由弟弟管理,弟弟是一名藥劑師,據爺爺描述,弟弟的背景較為複雜,從事過各種不同行業;阿洞伯終生未婚,有一素未謀面的私生女。
令人好奇的過往  駝背身影的秘密
進入世新大學工作以前,阿洞伯在景文街附近擺攤賣冬瓜茶和酸梅湯,直到民國六十九年,透過祖母在世新大學擔任警衛的朋友介紹,展開了他與世新的故事。在世新奉獻多年歲月,大家對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駝背的身軀,阿洞伯表示,他的駝背是後天造成的。當兵期間,有次搬飯菜時不慎摔倒,斷了好幾根骨頭,當時醫術不佳,並未根治,導致他從那一刻起就只能駝著身子,看著別人眼中二分之一的世界。
記憶中的過去 不一樣的世新
阿洞伯說在世新大學最令他印象深刻的莫過於八七水災。當時水淹兩層樓高,被大水淹過後的校園,汙泥遍布、慘不忍睹,身為工友的爺爺無能為力,幸虧副校長派遣國軍弟兄前來支援,「這是我第一看到這麼多軍人出現在學校。」阿洞伯表示,因為大批軍力的協助,終於讓世新盡快回復到原先的面貌。
刀子嘴豆腐心 希望世新變更好
常常有人質疑駝背爺爺總是爆粗口,阿洞伯對此回應:「現在的大學生缺少『人情味』!」他說自己年輕是個衝動且脾氣差的人,現在已經收斂許多,但他認為尚未改制成大學的世新校園有著一份難以言喻卻濃烈的情感,那是對於一片土地的熱情,一個學校的歸屬感,人與人之間不熟識卻緊密相連,但現在的學生會以輕蔑的口吻與他交談,這令他感到不悅。對於校園是否有其他可以加以改進的部分,他說現在的校園比起過去美麗許多,世新的校地面積有限,現在已經達開發極限,但他不斷強調過去若能趁地皮便宜時期,買下行政大樓後方的土地,現在的宿舍供量不足的問題或許就不存在了。
在世新生活 一切習慣成自然
從民國六十九年開始,阿洞伯的工作範圍廣至校園各個角落的所有雜務,直到民國八十九年,他因為年資足夠則名義上退休,但仍繼續在世新服務,薪水從退休前的兩萬七千元調降至兩萬元,年紀大的他現在專職於舍我樓到八風舞台間的路面清掃工作。三十多年來從事同質性的工作,究竟是甚麼樣的動力使阿洞伯持續堅持而不懈怠呢?他說:「習慣成自然,就這樣做下去吧!」
世新各個角落都曾是阿洞伯的家
在世新工作三十一年來,阿洞伯曾經住在校園裡的各個角落,像是翠谷餐廳的小閣樓和八風舞台都曾經是他的家。現在他住在由總務處分配的大禮堂樓梯間的儲藏室內,一走進儲藏室即是一個老舊的辦公桌,那是他平日坐著休息的地方;小電鍋及冰箱裡擺著隔夜的米飯和麵包,平日他就是以這些簡單食物來果腹;他的床在儲藏室內更陰暗的角落,由幾塊簡單木板覆蓋而成,房門口堆放著一堆前陣子因世新肺結核事件所增設的「水神」消毒罐及清掃工具,整體擺設簡陋、空間窄小且窒礙難行。但阿洞伯說:「我很習慣現在的生活,不需要改變。」他表示除了夏天蚊子多了些,冬天有點寒冷,其他生活上的不便都已經習慣成自然了。
在學校大禮堂的儲藏室環境並不如一般所認為理想
不為人知的過去 愛恨糾纏的小秘密
談到情史,阿洞伯不禁揚起嘴角,提高嗓音高談闊論。阿洞伯有數位女友,訪談過程中一個年近五十的婦人買日常用品來給他,才剛走出儲藏室,阿洞伯就輕聲地告訴我們:「這也是我的女朋友,她自己倒貼的。」縱使有許多段感情,他卻始終未婚,僅有一個非婚生的女兒,女兒母親是二十多年前新加坡舞廳的舞女,和世新大學的宿舍監管人員為男女朋友關係,阿洞伯為其房東,後舍監過世,阿洞伯便和房客交往,並生下一女。後來因不明原因兩人分開,時至今日阿洞伯仍未見過他的年約四十歲的女兒,只聽聞她目前在基隆擔任國小老師。
阿洞伯年輕的樣子、到現在還豔福不斷
跨時代的小人物 探索世新的一切
從阿洞伯身上我們得以看見一個時代下人物對於社會變遷,安於現狀及逆來順受的態度,也能看見他對於莘莘學子的盼望與期待。服務世新大學逾半甲子,世新大學不僅是他的家,更是他的夥伴。下次經過世新校園,看到一位推著清潔車的駝背爺爺,沒錯!他就是世新大學的傳奇人物——阿洞伯,不妨與他打個招呼,讓阿洞伯感受到屬於這個世代的人情味吧![記者/邱瀅穎、李偲瑋]